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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潭庙会祭祀与戏剧、“花儿”(一)

2022-02-06 10:52:01   临潭县人民政府办公室   点击:[1292]

 

 

临潭庙会祭祀与戏剧、“花儿”

李英俊

临潭各地庙会从正月初九开始到九月十五日为止,凡庙会必定演戏唱“花儿”。戏剧、诵唱(临潭为唱“花儿”)似乎与庙会祭祀有着内在的联系。千百年来,我国官方和民间的祭祀活动几乎都和戏剧演出、诵唱形影不离。戏剧演出、诵唱最主要的功用是表达对神的敬意。戏剧演出、诵唱时,不论固定或临时搭设的戏台总是面对受祭之神。人们相信,娱乐开心取悦神明可以借以祈福消灾。其实庙会祭祀演戏娱神是形式,娱人才是实质。农村群众一年四季辛苦劳作,托神道之福,才得以在岁时节令沾光看几回戏,怎能不皆大欢喜呢?一处演戏,方圆数十里莫不扶老携幼乘兴而往。虽途中疲劳,彻夜不眠,也乐此不疲。新城端午节与莲花山“花儿”会期间,通宵达旦唱“花儿”,正因为是一年中难得的盛举。祭祀唱戏,有的地方也是很费时日和资金的。一个庙会,大的一个乡办,小的数村联合办。事前由会首们请戏班、收钱、安排会场,会期一般为三天。一年中岁时节令、新庙庆贺、佛像开光、酬神还愿,活动不断。庙会祭祀,必唱戏唱“花儿”,它是有来由的。


巫觋祀神,在原始时代就出现了。主持着图腾崇拜的巫觋是以装扮成神,且歌且舞,娱神人为专职的。《说文》云:“巫祝者,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者也,象(像)人两袖舞形。”巫同舞,也谓通意。所以王国维在《宋元戏剧考》中说:“古代之巫,实以歌舞为职,以乐神人者也。”“盖群巫之中,必有象(像)神之衣服形貌动作者,而视为神之所凭依。故谓之灵……灵之为职,或蹇以象(像)神,或婆娑而乐神,盖后世戏剧之萌芽,已有存焉者矣。”这就是说戏剧起源于巫觋祀神。祭祀时,从事祭祀的巫觋,从衣服、形貌、动作上来装扮、模拟成神。而人们把这类装扮者看成神的依凭。甚至从视觉和心理上干脆把他们当成神。这无疑就是戏剧艺术的基石,巫风习俗流入民间,使地方习俗得以发展。临潭县各地龙神的“马角”(群众称师公子)就是巫。从春秋时代的巫觋活动中,我们看到最早的一批戏剧演出,这里举几个典型例子说明。

一、蜡祭。蜡祭所祭祀的有农业祖先,有掌管作物丰收的百神,有禽兽及死去的农业官员,巫觋除扮作诸神与死者外,还装扮为“古之男子”、“猫”、“虎”等进行特定表演。上至天子下至农夫都来参加祭祀。而且在肃穆的蜡祭中插入一段“罗氏致鹿与女”的演出,这表明在神圣的祭坛上,正培植着世俗的戏剧。

二、傩祭。傩祭就是驱疫鬼的祭祀仪式。周代始称为傩,傩祭的核心人物是方相氏。他“掌蒙熊皮,黄金四目,玄衣朱裳,执戈扬盾”(见《周孔春官》)。据此可以推定此傩祭源于原始社会某一熊图腾氏族的祭祀。其图腾大致是人面、四目、熊身。后来这一氏族合并于华夏族,只方相氏的形象还保留着原来面貌。《后汉书·礼仪志》中所记载的汉代傩舞,保留了早期面貌。汉唐宫廷举行土蜡傩祭时,巫觋装扮成头戴黄金四目的方相氏,率领戴面具、披毛顶角的十二兽,抖擞精神,奔腾跳跃而舞。120名红头巾黑衣服的“怪面人”一边敲鼓,一边合唱具有原始咒语性质的巫歌,以驱除疫鬼。傩舞结束后,大队人马出宫,高举火炬,直奔河岸,把火炬投入滔滔河水。意味着那些凶恶的疫鬼已经被驱除尽,随着河水的流淌一去不复返了。汉唐傩舞已从简单的鼓噪驱疫,从单纯的娱神,发展为官民“遍观诸乐”的娱人活动了。宋代宫廷傩舞中方相氏、十二兽神不再复见,为由效仿伶人装扮的将军、门神、判官、钟馗、小妹、土地、灶神等被世俗化的神祇所取代。到了明清之时,在一些地区,傩祭中的傩舞,就发展成为“傩戏”了。傩戏装扮的主要特点是演员都戴有木制面具。在傩戏的节目中,有的只有一定情节的歌舞,有的则有了生、旦、净、丑行当的雏形。

三、《九歌》。在先秦巫觋祭祀中,最接近戏剧形式的莫过于《九歌》了。屈原在乡间见俗人祭祀之礼、歌舞之乐,觉得其中歌词太鄙俚了,为了楚怀王祭鬼神,便改作《九歌》。闻一多在评析《九歌》的《古歌舞剧悬解》一文中,认为《九歌》和今日之歌舞剧相类。从《九歌》的歌词中,我们可以看出这种祭祀歌舞的热闹场面,乐队相当壮观。有钟、鼓、琴、瑟等乐器,舞蹈者衣服华美,佩饰庄严,有单舞、对舞、群舞,有独唱、对唱、齐唱,流溢着强烈的戏剧美。《九歌》实际上是一场十分完整而宏大的祭祀礼仪的纪录,它有着严谨的礼仪结构。闻一多在《什么是九歌》一文中认为,《九歌》的首章“东皇太一”是迎神曲,末章“礼魂”是送神曲。因此,《九歌》主祭的神,只有东皇太一(即天帝)。其他九位神灵(东君云中君、湘夫人、大司命、少司命、河伯、山鬼等)一方面作为陪祀,另一方面为着“效欢”东皇太一,各位神灵分班表演着或哀怨或悲壮的小故事。歌舞剧是小神做给大神看的,而参加祭祀的人沾大神的光,得到看热闹的机会。到了后世小神所凭仗的巫觋,由职业戏班所代替。大神只是“土木形骸”的偶像,根本看不懂戏,于是群众就代替了大神,成为正式的观众了。

尽管《九歌》所祭祀的对象是诸神,载歌载舞的目的在于娱神。但是《九歌》中的诸神,无一不流露着人间的感情。湘君和湘夫人的那种缠绵悱恻的恋爱情怀和期而不遇的哀婉留恋,大司命的忧郁伤感,小司命的沉默惆怅,河伯的风流多情,山鬼的凄迷情深,以巫觋祀神形式倾吐着人的情怀,以娱乐人的心灵。这无疑体现出宗教色彩逐渐消退,人间色彩逐渐增强。《九歌》所显示出的戏剧雏形,更富于戏剧美的因素了。而民间祭祀活动普遍生活化、社会化,甚至有些被政治化了。

 

来源:临潭发布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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